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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家去看过，可觉得怎么样？”孔信瞧着他有些狼吞虎咽的样子，却也不再调笑什么，只是，他这两年，多少也听孔侑说起过甄家之事，自然也知晓如今他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总还是有些担心的。

“长辈们倒还好，冀州虽不如金陵繁华，但到底也是挨着京城，总不至于很差。你呢，和你兄长来了京城，怕是没有之前自在了罢。”

孔信喝了口酒，笑道：“我不过也就是那样，自打之前中了秀才，我父亲对我却也不似之前严厉了，更何况如今我兄长又升任了四品，又在京城任职，他有了指望，就不那么看着我了。”

两人用过膳，又喝了些酒，孔信到底也还是念着甄璟舟车劳顿，便也没拖着他，就各自回家了。

“去给林府送去拜帖，我明日一早便去。”甄璟刚一到家，就吩咐着。

他这次去冀州，除了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又嘱咐李念，多置办些祭田，将自己的嫁妆等物保管齐全，以备来事外。其实也是将自己与黛玉的情况，同李念说过。虽然如今不能到林府提亲，但他却总觉得还是应该郑重些才好。

倒是李念知道这事儿，心中很是欢喜，这两年，甄应嘉也没少提过，要给他定亲之事，说的人家，不外是那些同他交好的同僚们，那些人家的姑娘，不是外貌差了些，便是为人差了些。自然，最重要的，还是李念不喜他们的家风，如今知道甄璟有此意愿，当即便想修书一封给贾敏，将此事定下。

还是甄璟阻拦着，方才作罢。

只是这一阻拦，倒是惹得李念好一番伤心，虽然甄璟措辞委婉，但她心中却明白，此事如何不成，心中多少有些难过。

但即便如此，甄璟回来前，她还是收拾了许多首饰出来，让他替自己送给黛玉，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甄璟念着这事儿，自然也不愿耽搁，次日用过早膳，便往林府去了。只是他刚由着丫鬟领进门，便听见屋内好像有些啜泣的声音，他停了脚步，不知是否该进去，只是又觉得这声音是黛玉的，便又有些着急，便看向身边的丫鬟。

“老爷、夫人，甄公子到了。”

“让他进来罢。”

甄璟得了准许，方才走进屋去，又将李念准备好的礼物送上，自然给黛玉的那份，他是要单独交给她的，便只先让承安拿着，并未取出来，只是今日的情形，倒是有些不大方便了。

“璟哥儿有心了。”

“也都是我母亲准备的，她也常念着伯母呢。”

贾敏笑着，又抚了抚黛玉的背，道：“你是才从冀州回来罢，你母亲可还好。”

“还不错。”甄璟回着话，眼睛却是看向了黛玉，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林妹妹今儿是怎么了。”

“你说罢。”贾敏看向黛玉，神色不明，又道：“你挑着今日说这事，便是想让璟哥儿替你说话罢。”他们已经回林家几日了，黛玉也未开口提过，只是昨日刚说了今天甄璟要上门拜访，她用过早膳，便先缠着自己和林如海说了起来。

甄璟看着她们，却也是一头雾水。

“妈……”黛玉用余光看了看甄璟，道：“我要写书，也是只属号，不属名的。而且，母亲不也常说，我们身为女子，便是因为事事都要依靠着男子，所以在这世间，才会限制愈多的，如今我要自己谋一番事业，也无需去抛头露面，怎么妈反而不同意了呢？”

“但你可知，这事一旦让人知晓，会是什么后果？这世上之人的口水，怕是就要淹死你了，到时候不只是男子，便是连许多女子，也未必能看得惯你如此，你可知晓？我是怕你将来后悔，都来不及啊。”

“此事只我们几人知晓，旁人又怎会知道。”黛玉缠在贾敏身边，又道：“况且，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女儿有此一遭，却也不后悔。”

“你看看你这女儿，心思恐怕要比俊儿还多些，也不知是不是当时将他们的性别倒了个个儿。”

林如海在一旁假作看书，本是没想参与他们母女的纠葛的，况且，她也知道自己夫人，肯定也是拗不过黛玉的，如今听着问，方才说道：“其实夫人心中才喜欢她这个样子呢。”

“璟哥儿，你说此事如何？”林如海将书放下，看见坐在那里，对黛玉这番说法，丝毫不吃惊的甄璟，挑眉问着。

“我，倒是认为，妹妹大才，确实不该被辱没，若是她想做，将来我们多护着些，便是了。”

“妈，你便应了我罢。”黛玉瞧着林如海的脸色，就知道他不欲反对，便只缠着贾敏，见她犹豫不决时，又不妨掉了两滴泪，且又道：“我就知道，母亲还是嫌我是个姑娘，我之前就感觉到了。”

“你这孩子，我何时这样说过。”

“妈平日里常督促弟弟上进，到我这儿，却只是让我留在房里，不让出门了。”这样说着，她又不免拿起帕子，擦了擦泪。

“玉儿，不许这样说你母亲，她对你好不好，你不晓得？”林如海能看得出来黛玉三分真、七分演的模样，但是被指责的贾敏却难免有些吃了心，便也只好先制止了黛玉再说。

“你若想出书便出就是……”

黛玉听着贾敏的声音有些哽咽，便也知道自己好似有些说过了，只好哄着说道：“妈别生气，玉儿不是真心那么想的，妈疼玉儿，玉儿知道的。”

“你这调皮的。”

黛玉笑着，又道：“妈，那不然，再给玉儿开一间书铺和茶楼罢。”

“你到是得寸进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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