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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怎么获得的这个人类的身份的呢？”刘阳好奇地问。

“说来也是巧了！”小熊猫道：“我的原形这个人是我们那边山下村子里的小孩。他是个可怜的留守儿童，当初他的父母都去南方工厂打工，把他扔给了他的爷爷奶奶抚养。后来他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他的父母也离婚了各自成家了，竟然都没有人再管他了。”

“这不是山上建度假村吗？他就来打工赚点学费和生活费。结果有一天干完活回家的路上，可能是太累了吧，竟然从山上摔下悬崖死掉了。”

“我当时正好路过，就埋葬了他。然后变成他的样子，以他的身份融入到人类社会。还好他也几乎跟孤儿没有两样，我倒是因此幸运地一直没有被拆穿。”

“后来我就上了人类的学校，努力学习，考上了一所双一流的大学。”小熊猫讲到这里目光炯炯，一副“我厉害吧？求表扬！”的样子。

刘阳赶紧表扬他：“哇，你好厉害！我这个人类都不如你呢！”

“那又怎么样？双一流毕业不是一样没地住，当流浪汉？”胡璃打击他道。

被说到痛处，小熊猫肉眼可见地萎靡了：“是啊！双一流毕业也没有用！我大学时的学费是申请了助学贷款，生活费是我半工半读赚的钱。省吃俭用总算把大学读下来了。本以为熬到毕业就好了！结果毕业才发现工作真不好找！好容易在一家公司找了份工作，月薪五千发到手三千五。我又要租房，又要吃饭，又要还助学贷款，还有交通费、电话费、水电煤气费……我一省再省，每个月也就是将将够用，根本存不下钱。”

“刚毕业都是这样，慢慢有工作经验了，薪水涨起来就好了。都是这么过来的！”同样曾经为生计烦恼过的刘阳安慰道。

“原来我是和大学同学一起合租了个一室的小房子，两人平摊房租，一个月不到一千块，我还勉强可以负担得起。结果没想到，还没住满一年，他就搬走跟女朋友同居去了。”此时单身熊流下了怨恨和羡慕的泪水。

“他这一走不要紧，我一个人承担全部的房租那就要入不敷出了。那段时间我压力好大，尾巴毛都差点掉秃了。”小熊猫现在想起那段艰难的时光还有点后怕。

“那后来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窝点的呢？”刘阳问。

“我工作的公司就在这座大厦的二十层。有一次我因为吃了过期的食物拉肚子，恰好二十层的卫生间‘满园’，我等不及就跑到十九层上的卫生间。”说完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不用问，一定又是为了省钱才吃坏了肚子。

小熊猫接着说：“我那天方便完出来，发现十九楼的卫生间跟我们二十层不一样。它的隔间最尽头居然还有一扇木门。”

“我一时好奇，趁左右没人，用指甲捅开了门锁。”

“门后竟然是一个楼梯，我沿着楼梯就来到了这一层。然后就被我发现这个‘风水宝地’了！”

“简直就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小熊猫兴奋地搓手，“这个地方平时都锁着，根本没有人来，我就在这里安个窝，完全没问题！于是我退掉了原来租的房子，把我的全部家当（就这几床被子）带了过来。”

“哎！这里没水没电的，连窗户都没有，也太艰苦了！”刘阳感叹道。

“这有什么的？我白天在公司把手机和充电宝充满电，再拿个水杯接满水。洗漱我就是在洗手间，只要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避开人群就行了。吃饭我一般就是在外面小摊上解决，偶尔点外卖我就自己下楼取。反正我物欲不高，在这里也挺好的。还省了房租和交通费！我在这住了不到两年，现在也攒了三万多块钱了。”说完他想到刘阳他们两个人来的目的，不由垮下肩膀，沮丧地说：“可惜，这里住不了了，需要再找住的地方了。”

“你也别光顾着说你，那个女的怎么回事？”胡璃指了指他旁边的女子。

这个女子从他们进来到现在，一直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听了胡璃的话也不给个反应。刚才刘阳他们进来时，她是捂着嘴哭；现在手倒是放下来了，眼泪却一直没止住地流。刘阳都怕她会缺水而死。

小熊猫听胡璃问起这个女子，就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她是我上个月捡回来的。”

“哦，展开说说。”刘阳来了兴致。他这是打算先听听小熊猫的版本，之后再“拷问”当事人的意思。

夹缝生存四

“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从一家小店打包了一盒蛋炒饭，打算回来吃。结果看见她坐在路边的石阶上哭。”小熊猫说到这里抹了一把脸，“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流泪，一声也没吭。我可能是联想到自己的境遇了吧？不知怎么心里就不好受了。我就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

“她呢，也完全不在意旁边坐了个人，就在那一直哭一直哭。”

“我就问她：我那里有住个地方，条件不太好，你要不要过来。”

“她什么都没说，却擦干眼泪站起来。我就把她领到这里了。那天我们分吃了那一份蛋炒饭。”

“之后她就一直待在这里了，哪里也不去。我每天下班如果出去吃饭，回来也会给她带一份——就是蛋炒饭、炒面、面包之类的便宜东西。她也从来不挑剔，都吃了。”

“我们这也算一起混了一个月了，她叫什么，她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也没问！无非是和我一样的可怜‘人’呗！像我们这样无依无靠的，别说是妖了，就算是个人，也是一样活得很艰难！我问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徒增烦恼罢了！”说到这里，小熊猫也伤感地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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