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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吹了一通之后,全部主官都到了中军集合,先进城的朱国斌跟陈新大致汇报了一下城内布局,接待他们的县丞也在一边解说,大致也和其他城池相差不多,都是十字街布局,东西向长三百八十步,南北向七百零八步,则东西两侧城墙需要部署更多兵力。
陈新进城前已经与几个主官商量过,此时确认一番后,很快定下防御的部署,中军驻北门,损失小些的第二和第三千总部部署在东西城墙,卢传宗的第一千总部部署到北面,然后三部各抽调一个杀手旗队到相对安全的南面城墙布防。火器分遣队每边分配五十名,暂归各千总指挥,骑兵和辎重队留驻十字街口,根据中军旗号支援各门,这几十名辎重兵也有腰刀和火铳,他们训练不如火器队,但在城墙上装弹打枪是会的。
定下方位后,各部回去分派好了人手,派出塘马将序列报备,然后各自开入十字街的不同街道,准备宿营地,既然进了城,陈新打算让他们进市民家中居住,这样能更好的休整。
文登营入民户住宿也有条例,原则上是一队在一户,住不下的话就挨着下安置,如果有衙门官绅人家,则跳过不入。董渔安排了军需官和那些训导官先去各街,这些人基本都读过书,多少比战兵斯文些,他们挨着一家家敲开门,轻声与各家商议,按人头给钱住宿。
那些民众开门时原本有些怕,但人家带刀的来了,也不敢不开,此时听说借住还给银子,忙不迭的答应,军需官先付了银子,那些民众看了放下心来,还提供厨房给他们煮饭。
唯有伤兵他们都不愿意安置,说是要带来血光之灾,寻常百姓都不愿意,最后董渔只好找到城北的五道庙,那主持心肠甚好,同意他们进去治疗,而且还安排一些和尚帮忙,董渔又派人跟着那主簿去全城到处请大夫,找了十多个大夫来给伤兵治疗。…;
现在固安各门由一些低级吏员负责,他们根本不懂打仗,也不懂如何防守,看到战兵前来,巴不得交给他们,各门主官很快接管了城防,按陈新的要求每面城墙随时保持一局在城墙上,城门洞至少一个杀手小队。
晚饭前到中军所在的北门交令,与参谋一起在新画的粗糙地图上标好各自扎营位置并领了今夜的夜号,这些办妥后,他们便在城楼里面听取战情汇报。
刘破军拿着整理好的资料开始对周围主官汇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今日午前一战,我文登营共斩建奴本部六百七十二级,其中有甲喇额真一人,牛录额真一人,建奴巴牙喇八十三人,另有蒙古部落兵二十九级,没有俘虏,缴获甲喇旗帜一面,牛录旗一面,我文登营阵亡一百七十人,伤一百六十二人,有五十多名重伤,近半出自第一千总部,其中第三杀手旗队遭遇建奴白甲冲阵,连伤者仅剩十一人,第二和第四杀手旗队损失也不小。”
卢传宗嘴里低声的骂了两声,就他的千总部伤亡最重,人员的调整又是一件麻烦事情,新调换的人毕竟没有原班人马配合娴熟,战力必定会有所影响。
陈新听到没有俘虏,有点无奈,本来有俘虏最好,但这群战兵杀红了眼,站着的杀完后又对着地上还能动的一通乱杀,搞得一个俘虏都没有,他直接道:“损失大的杀手队,在司编制内合并组合成完整小队,每司多余人员暂时编为把总亲兵。下面是董渔,给各位主官汇报一下缴获和善后事宜。”
董渔还是一副小心模样,站起来对这些大人微微一躬身,然后才翻开自己的账册汇报道:“缴获所得,一是从杀死的建奴身上搜来,二是他们未及带走的无主战马身上所载,已经统计好的,黄金二千二百两,银一万三千两,战马一百一十匹。巴牙喇铠甲八十三副,鳞甲和锁子甲三百余副,棉甲五百余件。刀枪等兵器还没点算,大致近千件,弓箭三百副。首饰珠宝之类也不少,暂时还没点算出来。我军的兵器损耗也在统计中。咱们阵亡的士兵如果遗书要求土葬的,就在固安外面安葬,如果是火化的,就随军带着。伤兵都安置在五道庙,除了医护兵,又请了十多个大夫和一些民夫帮忙。”
听到收获,众人又高兴起来,但战阵所获只能算少部分,鞑子不知抢劫了多少好东西,可惜找不到他们的驻扎地,金银越多,陈大人可能发作战津贴的时候提高一级。陈新则在心里计算需要支出多少抚恤金,还有残废士兵安置费用。
片刻后陈新继续安排:“董渔点好后造册,缴获兵器送到城楼下,明日开始由训练队他们编制民勇,那些普通的建奴的武器和一般棉甲都发给他们用,训导队要让他们知道建奴可能还要来,必须让他们下定决心死战。兵器上,咱们自己的铁匠能修补修补一些,那些巴牙喇铁甲不要分发了。有强壮胆足的,发给棉甲或铁甲,另外士兵住进民户的事你在负责,对那些民户和气些,此次进京勤王,必须让他们知道咱们文登营不是兵痞。”
接着周世发报告了军法执行情况,轮到黄思德,他正准备先拍几句马屁,城楼下一阵马蹄急响,两名夜不收穿过城下一片**的建奴尸体,急急奔到城下,屋内人都知道有军情,黄思德便先停住不说,城楼上的值守把总放下吊篮,拉上来两面腰牌,他核对身份后,开门放行。…;
一名夜不收急匆匆上了城楼,行礼后大声道:“大人,找到建奴的营地。”
陈新估计建奴很快要跑,也不打算去追了,淡淡道:“在何处?”
“在卢沟河北面,叫北庄的地方,他们回营不久我们就找到了他们,与他们的哨骑交锋数次,他们答应很快就往北跑了,撤离之前杀死了两千多掳掠来的百姓,营中尸横遍野。”
所有主官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朱国斌气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代正刚大声骂道:“天杀的建奴,打不过我文登营,把气撒在百姓身上。”
陈新坐在位置上没动,半天才道:“黄思德,你们训导队全部去北庄,每个旗队选一个士兵代表同往,有幸存者就带回固安。”
黄思德大声答应,然后问道:“大人,要不要带些固安的缙绅同去?”
“要,百姓和缙绅都动员一些同去参观,如果他们害怕,记得告诉他们有骑兵一路保护他们安全。”
“那个知县呢?”
“我马上去见他”
卢传宗有点恨恨的道:“大人,这种狗官咱们何必去理他,见他作甚。”
“他毕竟是地方官,请他也去参观建奴暴行,回来总该会配合些,董渔,准备些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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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五日,京师西南的良乡城中飘动着无数八旗旗帜,县衙门口立着后金汗的大旗,原来的县衙大堂中升起几个暖炉,四周围了一圈光溜溜的脑袋,上首摆着三个铺着熊皮的椅子,其中一个此时空着。
大堂中回荡着啪啪的声音,中间的空地上一个雄伟大汉怒吼连连,挥舞着粗大的牛皮鞭,对跪在地上的一人狂暴的抽打,地上那人衣衫尽碎,身上血迹斑斑,每被打中一鞭只微微一抖,他后面跪着的几个蒙古甲喇额真噤若寒蝉,把头伏在地上,周围围观的人无一敢去劝阻,只是偶尔抬头看看。
坐在上首中间的皇太极面色平静的微微低头看着地面,他旁边的二大贝勒代善则不停的转着手中的扳指,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地上跪着的正是乌纳格,他在固安损兵折将逃回,他带去的两千建州本部兵损失惨重,丢下的尸体就有六百多,回营后对方哨骑迅速找到他们营地,人心惶惶的建奴担心对方大队在后,不及救治伤兵就匆匆上路,撤退途中一些又死掉数十名伤兵,现在回到良乡的还有近百名伤兵,其中肯定还会有人撑不住。
总的损失可能会接近八百,还包括一名甲喇额真,其中最可惜的就是八十多巴牙喇,这些人可不是随便征集得到的,都是多年战阵磨练才选出这么点人来,正蓝旗一旗就损失近四十多,其他各旗各有几个在里面,他们多少年没遇到如此惨重的失败,也难怪三大贝勒如此暴怒。
那大汉终于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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