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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思龄瞪他一眼,“我去上厕所,你陪我去,然后站在门外面等我。”
谢浔之很不客气地笑出声。
她是真的很害怕,怕到上厕所都不敢。其实她不让他住进来,他也会陪她,大不了睡一晚沙发,但,不至于沦落至此。
易思龄被男人那一声低低地,戏谑地笑臊得无地自容,脖子处都染上了淡粉,谢浔之走过来牵住她僵硬的手,“走吧,我守着你。”
走到浴室门口,易思龄掌着门,很严肃地对谢浔之说:“你不准走远,就在门口,要让我听见你在。”
谢浔之保证:“我会在。”
易思龄又强调:“你不准进来偷看我。”
谢浔之似乎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昭昭,你老公没有这样下流。”
“离下流不远啦。”易思龄说完就进去,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有谢浔之在,她胆子大了许多。
浴室很大,仍旧是富贵内敛的中式装潢。深色的空间里吊着一盏纱罩灯笼灯,如水的月光质地,将墙上那张雕花海棠镜照得幽幽沉沉,她白皙的脸和翠绿的裙子往镜子中一闪,有种倩女幽魂的味道。
盥洗池是莲花碗状,木质台面没有任何水垢,被佣人打理得干干净净,只有行云流水的天然纹理。
四周安安静静。
易思龄坐在马桶上,咬着唇,目光不经意瞥过左侧墙面上的挂画。
开始洗澡时她没注意,现在定睛一看,那上头的图案居然是各种古代小人像,动作和表情都画得栩栩如生,她就这样和其中一个穿着红肚兜的丑小孩对视,吓得尖叫:“谢浔之!!”
“我在,别怕。”门外,男人立刻回应。
“你浴室里挂着什么画啊!上面刻的全是小孩!为什么要在浴室放这个!”
谢浔之皱着眉,很快就明白她在说什么,很无奈地闭了闭眼,“那是婴戏百子图……”
是母亲安排的,说是结婚期间要在房里摆点喜庆的东西。
“百子?什么寓意!?”易思龄上完厕所,赶紧拿专用湿巾擦干净,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冲水。
谢浔之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委婉说:“…和结婚那天,在新房里摆红枣莲子桂圆差不多的寓意。”
是早生贵子。
易思龄迅速明白过来,羞恼地咬唇,坚决不再看那幅画,洗完手就急急匆匆地把门打开。
谢浔之就站在门边,寸步不离,以至于她一开门,就撞进他怀里。
他很自然地环抱住她,“撞疼没有?”
“我没有这么娇气,撞一下就疼。”易思龄被早生贵子这四个字臊得不行,说话的时候一板一眼,欲盖弥彰。
谢浔之琢磨了一下她的话,很快又听见她说:
“好了,你现在陪我去喝水,我渴了。”
“………”谢浔之无奈,“我帮你去倒,热的还是常温?”
“热的。”易思龄眨了下眼,像一条耍不掉的小尾巴,黏糊糊的,“我跟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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