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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沐小轩做了一个实验。因为当时的九个学生都是排成一列的,所以可以轻易地在每一个学生身上建立一个结界,而结界的强和弱,都是可以控制的,结界力量越弱,就越容易被人看见。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九个空间了,所以要模仿并不困难。
听说了殇夕一次又一次地给夏雨瞳试验,沐小轩更是越来越怀疑殇夕的身份和目的。
沐小轩一边在为夏雨瞳担忧,她却主动上山找殇夕。
这种昏暗的黑夜,最适合吸血鬼了,同时,这种昏暗的黑夜,也最让人迷惑。
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夏雨瞳仿佛拼上了丧命的打算。
安静的蝙蝠伏在墙壁上,夏雨瞳从它的眼下走过,这一次,她终于感受得到被敌人监视,甚至仇视的怨恨,但是尽管恐惧已经从脚底窜到头顶,夏雨瞳还是坚定地走进幽暗的深处。
蝙蝠的喜怒哀乐跟它的主人是紧紧相连的,当夏雨瞳随后感受得到殇夕的不安定时,她便发现了这一点。
“殇夕。”夏雨瞳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这么久不来找我,突然拜访,有重要事情吗?”殇夕的声音很冷,冷得令人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发自内心的。
“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证实。”
“哼!果然,你都是有事才会来找我的!”殇夕的笑声讽刺却苦涩,像一个看透世情,却无法摆脱天真的小孩。
“我想证实的事情,跟你有关。”现在的油灯没有点燃,所以看不见路,夏雨瞳凭感觉走到殇夕旁边,坐下来,脸转向他的方向,再哽咽地问道,“殇夕……那九个学生是不是你杀的?”
“为……为什么这样说?”
“殇夕……我想听真话,听原因,为什么你要杀害那九个不认识的学生?为什么要嫁祸给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害我?我是不是之前做错了什么,但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意识也未必能够受自己控制,为什么你这么肯定那九个学生是我杀的?”
“当我以为是自己杀了弟弟时,我强制自己失忆,但重新记起来之后,我发现逃避不是办法,我强逼自己去面对所有问题。我认为就算理智已经失去控制,就算我真的杀了弟弟,我应该也会有隐约的记忆。”
“既然你这么肯定你弟弟是我杀的,为什么还可以这么冷静?你不恨我吗?没想过要杀了我报仇吗?”
“我希望你的理由可以平复我的伤心。”
“伤心?”殇夕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仿佛因为动摇的心,油灯却随着他的变动而点亮了。
“我十分信任你,所以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希望有一个理由可以令我好过一点。”
“笨蛋!”殇夕下意识脱口,喃喃了一句,脸色却变得沉重了,“吸血鬼杀人有理由吗?不就是因为饥饿吗?吸血鬼是魔鬼,没有人性的魔鬼。”
“但你从来没有因为饥饿的原因咬过别人啊!”
“你又不是我,也没有天天监视我,你怎么知道?”
“我直觉告诉我的。”
“哼!直觉有科学根据吗?”
“没有科学根据,但我相信直觉。”夏雨瞳的脑袋靠得更近了,企图想陷入殇夕的心,看清楚他的想法一样,“你为什么嫁祸给我?”
殇夕努力逃避夏雨瞳的目光,但总是觉得夏雨瞳把自己逼得越来越紧,火山终于失控爆发了:“因为我恨你!我恨吸血鬼!我本来是一个很正常的人类,是吸血鬼咬了我,是吸血鬼把我变成怪物的!我恨死吸血鬼了,我要向所有吸血鬼报复,我要他们灭绝,这样行了吧?”
夏雨瞳仿佛从殇夕激愤的眼睛里看见一个崩溃的心脏,莫名的痛苦竟然传染到自己体内。少女不禁将少年的脑袋抱在胸前,像弟弟一样安慰着他,“你不是怪物!你是一个善良的男生,虽然你表面上在伤害我,但我知道你是好人,虽然你在做伤害我的事情,但你不是也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吗?”
殇夕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夏雨瞳,“我杀了你弟弟,你真的不恨我?”
“那九个都是无辜的生命,你要报复应该单独报复我。我不认为吸血鬼全都是混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把仇恨延续下去,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无辜的人。”夏雨瞳站了起来,虚弱地丢下最后的一句,“人死不能复生,我不想记住你杀害了我的弟弟,但这件事或多或少都是因我而起,我需要背上这个责任。”
“什么责任?人是我杀的,你还要背什么责任?”殇夕猛地捉住夏雨瞳的纤手,激动地喝道。
“我不可能忘记这件事,是我间接害死他们九个的,如果我不是吸血鬼,你根本不会杀他们!这愧疚已经根深蒂固地种在我心里了,这是你还给我的复仇,你做到了。”
当夏雨瞳狠狠地甩开了殇夕的束缚时,少年突然站起来,从后面紧紧环绕着夏雨瞳的纤腰,像个被抛弃的孤儿,“对不起!对不起!雨瞳对不起!”
面对殇夕哽咽的声音,夏雨瞳竟然使不出力气去甩开他的束缚,更加没有办法狠心去恨他。
“让我赎罪好吗?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带你去弄清楚你的身份,我带你去找一个叫白清泉的组织,让他们帮你修炼,修炼之后或许你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以后就不怕再做出乎意料的事情了!”
夏雨瞳愕然回头,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犹豫还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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