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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不可能承认徐阶所草拟的遗诏,更是知晓徐阶其实还是想要捍卫这个“政治果实”,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又怎么可能让徐阶得逞?
他刚刚之所以在门外等这么久,正是想要等高拱三人到场,从而让徐阶没有抵赖的机会。只是计划还是不尽如意,高拱三人来得还是稍慢了一些。
张居正听到徐阶如此表态,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地道:“我……”
“张学士,你是想要说你们刚才已经一起在床前听取皇上的遗言吗?别怪本阁老不念昔日同僚之谊,此话一出,你便真的是乱政了!”林晧然望向蠢蠢欲动的张居正,便是直接施压道。
“张太岳,勿要自误!”高拱对张居正有一些好印象,亦是严肃地警告道。
张居正面对着两位当朝大佬的施压,亦是想到事情的严重后果,白皙的额头不由得渗出了汗珠子。
虽然他很想站出来力挺奏疏的合法性,亦想要将参与草拟遗诏的功绩攥到手里,但是他更加清楚这般做伪证的严重后果。
他终究还是顶不住这股压力,亦或者没有湮灭那份报孝大明王朝的良知,却是为难地扭头望向了徐阶。
徐阶知道一意孤行过于冒险,特别张居正还欠几分火候,不由得轻吐了一口浊气,对着林晧然直接询问道:“林阁老,你想怎么样?”
郭朴等人亦是纷纷望向了林晧然,若不是林晧然联系到寿妃破局,那么遗诏完全是按照徐阶的意志而行,他们这四位阁老现在早已经被徐阶踢出局了。特别是高拱,这个时候恐怕还得在宫门外破口大骂徐阶小人了。
“元辅大人,并非是下官想要怎么样,而是你此举实则是乱了大明的法纪,更是在损害大明的根基,你意欲何为?”林晧然看到徐阶松口,却是进行发难地道。
跟以往王朝有所不同,大明的遗诏多是出自文臣之手。不说最初的大祖遗诏,前一任的正德遗诏亦是出自内阁阁臣之手,从而将正德对京军的改革全面否定了。
只是事实归事实,但徐阶此次却是抛出了其他阁臣,更是摒弃两位重臣在场的传统,这无疑是一条可大可小的尾巴。
徐阶没想到林晧然如此的咄咄逼人,便是沉着脸回应道:“老夫乃当朝首辅,这些日子一直陪伴于皇上左右,所拟定的遗诏亦是遵照的是皇上的遗志!”
“祷是日举,土木岁兴,郊庙之祀不亲,明讲之仪久废,既违成宪,这当真是皇上遗愿?若真是如此,为何姑馀殿至今还在建呢?”林晧然当即进行质疑道。
高拱来到桌前打量那份笔墨未干的遗诏,张居正原本想要进行制止,结果被高拱的眼睛一瞪,张居正便不敢动了。
高拱扫了一眼遗诏的内容,便是戏谑地说道:“元辅大人,我看是为了你自己吧!这个遗诏若真如此发布,恐怕天下人都指责皇上的不是,所有人都要念你的好了!”
打人不打脸,但在高拱这里根本行不通。作为官场的老人如何看不出这份遗诏的玄机,这简直就是徐阶笼络人心的手段,便是直接揭开徐阶自私自利的一面。
徐阶自从扳倒严嵩后,已然很久没有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却是继续阴沉着脸地道:“这虽并非全是皇上的意思,但皇上已经表露悔过之心,而我作为大明首辅更有替皇上拨乱反正的义务,纠正皇上在位时期的执政之过失!”
“若是真要纠正皇上执政之过失,那就应该借此良机整治吏治,而不是像你这般将重点放在赦免有罪官员上,让大明朝堂仍旧乌烟瘴气!”高拱当即反驳地道。
李春芳望了一眼高拱,已然是清楚高拱的意图,敢情并不赞同徐阶这个维护整个文官集团利益的举动,而是借机对官员进行一场大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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