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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下马:“原来是空见师傅,久仰!您老叫我是为?”总不能就为了打一声招呼吧。
“沈爷稍等。”说罢,空见老人自袖中取出一**,当中翻找片刻,摸出一块金锁坠子,递给沈越。
沈越接过,翻看良久。金锁雕工精细,两面各镌四字,一面是‘福禄长久’,一面则为‘仙寿恒昌’,沈越却记不起自己何时有过这一物件,便问:“这是?”
空见将**系好放回袖中,才道:“这是沈公子六年前给沈爷求的平安符。”
“沈公子?……”沈越突然反应过来,“沈鲤?!”
“正是沈鲤公子。过去每年,沈公子都以沈府名义捐献善款,现今寺院门墙的功德榜上,仍存着沈公子名姓。沈爷那年迁升巡抚,沈公子当日下午便来鄙寺还愿,又请老衲开光求此新符。阿弥陀佛,之后沈府罹难,这符期满后没能及时归还,老衲便将其收带身边。看来这金锁和沈爷情缘未了,是故时隔多年,老衲还能遇见沈爷,将之物归原主。”
沈越在意的重点却不在此。这金锁雕工精致,又是主持亲自开光,必定价值不菲,再兼主持方才所言,寻壑每年还捐赠善款。当年沈越曾质问沈鲤,沈府给他的例银不少,怎至于短缺,可当时的沈鲤却只沉默不辩解。
沈越越想越后怕,匆忙道:“多谢空见师傅,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快马加鞭,仍未能在天黑之前赶回仙眠渡,回到时,门口灯笼已然点亮,暖光明朗,几辆马车门前停驻,沈越上前,见是镖局的人,心下疑惑,毕竟行李早已尽数押到,怎还有后续,遂问一看车的脚夫:“谁叫你们来的?”
“姓丘的公子。”
“送的什么?”
“不知道。”这脚夫见沈越往马车探看,又补充道,“货物都押上去了。”沈越下马跑进庭院,顺着脚夫足迹,一路追到邀月楼,这批货物竟是直接送到草房子去的?
果然,山间木道遇见两名搬运脚夫,沈越越过他俩直接去到草房子,入室,却见寻壑房内平日摆放圈椅的地面,木板打开,竟是一处地道,沈越没多想就追下去,地道不深,十几阶就下到尽头,密室方正,不算宽敞,十几个箱箧摆放下去,就显得逼仄,寻壑正指挥两名搬工摆放箱子。
“阿鲤?”
寻壑回头,神色错愕:“沈爷?不是说明日才返回吗?”
沈越悟出寻壑的弦外之音:“这些……我不方便看见?那我今后就当不知道……我出去吧……”
“没……也没什么……”寻壑上前拉住欲走的沈越,“沈爷用不着回避,不过是些小家子气的玩意儿,我是怕让沈爷笑话。”说时,最后一箱货物也被搬运入室。
“公子,这下都搬完了。”上面传来引章的嗓音。
“好,你送他们出去。”脚夫走后,只剩二人,各自怀着心思,一时沉默。沈越环顾四周,墙面简单粉刷,箱子贴着两扇墙排放,剩下的一侧放了副桌椅,踌躇些时,沈越总算找到话题:“以前的草房子下面,也有这个密室?”
寻壑点头,看一眼沈越,最终下了决心似的,打开一箱,竟是满满的金元宝。本做好了发现寻壑见不得人惊天秘密的准备,不料他藏的却是这等俗物,沈越失笑:“就这个?它值得你藏?”蓦地想起寻壑刚刚说怕自己笑话,忙不迭敛起笑容。
寻壑脸色刷地通红,嗫嚅道:“它们是我的退路。若哪天再度被扫地出门,这些俗物,起码能让我有口饭吃。”想了想,又补充道,“沈爷从未寄人篱下,不理解也正常。”
寻壑面色凝重,丝毫不见往日轻松。沈越联想寻壑今昔,年少时就在蓬门卖身寻觅恩客收留,而后遭到自己赶尽杀绝的驱逐,投靠邬家后仍遭百般刁难,长时的惶恐不安,让即便今日身份地位兼有的他,仍无法抛下这存粮保命的惯性。
寻壑保持着打开箱箧的姿势,此刻背对沈越,夏衣单薄,青年肩胛骨嶙峋得突兀,单薄瘦削不堪盈握,沈越突然心生怜悯,想要上前宽慰,行动时,哐啷一声,从身上掉下一物,却是空见交还的那枚金锁。
沈越拾起,青年放下箱盖,回看一眼沈越手上物件,却无甚表情。沈越将金锁举高,并朝寻壑走去,问:“认得吗?”
青年看看沈越,神色茫然。
沈越指节微动,金锁反转,两面刻字闪闪,沈越念道:“福禄长久……仙寿恒昌……”尾音拖长,沈越将目光再次移回青年脸上,终于见他神色起了变化,由茫然,变为惊讶,继而了然,最终惶恐。
离寻壑只剩一步之遥,可沈越却忍不了与青年再有丝毫间隙,展臂将他揽入怀中,胸膛紧贴,臂弯绕过青年身躯,手掌严丝合缝贴上他的脊背。
“你当初是珍视我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人心隔肚皮,你不说,我怎知道你一片心意?哪怕给我丁点儿暗示,我也不至于那样对你啊……”说到后面,沈越嗓音已然嘶哑,“……对不起,阿鲤。”
终于,能够堂而皇之地放**段,对寻壑亲口说一声抱歉。言语无济于事,可沈越还是要说,让沈鲤听到自己由衷的忏悔。过去和青年的种种误会,正因为青年什么都不说。所以,余生,沈越一定要把自己一丝一毫的心意,爱也好、悔也罢,毫无保留向爱人坦白,让青年知道,沈越爱他,沈越对不住他。
寻壑仍处于惊愕之中,脊背僵直,沈越稍稍抽身,和爱人鼻尖相抵,见他唇齿微张,沈越忍不住,含住青年唇瓣,细细亲吮,继而舌尖相缠。寻壑反应过来,明显瑟缩,可沈越存了心要拿下这副躯体,只要青年不反抗,他就决不停下。可沈越还是担心突生意外,心思急切起来,唇舌舔吻之处,由唇齿,转为脸颊,继而脖颈,手上也未曾闲着,抽丝剥茧,驾轻就熟地解开青年处处系带,熟悉之极,好似这六年二人未曾分开,又似这串串举动已在沈越脑中演练多时……
喘息渐粗,衣物剥落一地,沈越将人压在这薄薄一层布料上。寻壑始终乖觉,任凭沈越动作,可当沈越掌心滑到肚腹时,寻壑如遭电击,猛地颤栗,沈越放开唇舌,却见寻壑背过身去,并哑声道:“没事,你继续……”
沈越只当他如此反应是暌违多年的羞赧,便继续抚摸,可突地想起适才掌心触感,沈越一个激灵,手掌回到寻壑小腹,平滑如缎的肌肤上凸起一道长疤,仅凭指尖触感就可想见其狰狞模样,沈越使力,欲将青年翻过身查看。寻壑再次瑟缩,哀求道:“别,难看……”
沈越突然明白,南下路上,每逢洗浴,寻壑总爱背对自己,原来是为掩盖此一伤疤。寻壑拗不过沈越力道,最终还是正面相对,沈越跨坐青年腿间,仔细打量他肚腹,一左一右两道长疤,正是琵琶刑留下的痕迹,左侧一根肋骨因断落只得取出,失去骨架支撑,腰肚凹陷,几近恐怖。
“扫了爷的兴致,对不住……”
悔恨交加之际,寻壑却说出这么一句,沈越不解,旋即震惊:寻壑仍当自己是以色示人的玩物。
沈越本就嘴笨,此刻更不知如何安慰,言语最终化作行动,沈越再次揽青年入怀,堵上青年抱歉连连的唇瓣,更为细密的吮吻,将他长腿抬起,勾放自己腰后。
过去对发妻田氏相敬如宾,和殷姨娘也不过是为诞育子嗣的结合,而后寻寻觅觅,再无入眼的伴侣。几十年岁月,让沈越终于明白,情投意合,乃世间最难得之事。了悟这一道理后,仿若云散月明,沈越再无顾忌:寻壑是男子又如何,自己爱这人深入骨髓,但凡青年还对自己残存半分爱慕,余生就绝不能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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