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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陆孝严一直背对着餐桌呆呆站在那,小妈满脸关心地询问道:“孝严,你在做什么呢,怎么不过来吃饭?”
老半天,陆孝严迟钝地“哦”了一声,转过身步子僵硬地坐回到了餐桌旁,胡乱朝小妈扬了扬手机:“我……回条重要讯息……”
就像堤坝上豁开一个小小的口子,水流倾泻而下,整条堤坝瞬间就被冲毁了。现在大哥和姐姐的一举一动在陆孝严眼里都完全变了味,管是目光交汇,是互相打趣,还是简简单单递送一张纸巾,无不荡漾着*之气。这种事放在从前他想也不敢去想,现在亲眼见到了,依旧不敢去想。怎么可能呢?那个是他大哥,那个是他姐姐,同胞手足一母所生,他们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在外人面前举止得体、落落大方,一个帅气多金,身边环绕美女无数,一个面容姣好,身后追随者众多,他们都不缺男人不缺女人更不缺爱慕和被爱慕的对象,怎么会?怎么会?
沉默了十分钟之久,陆孝严嘴角逐渐滋生出了诡异的笑容,他越想越觉得可笑,终于抑制不住像个神经病患一样“呵呵呵”笑出了声来。
父亲这时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孝严,又犯什么傻,好好的吃着饭,你笑个什么?”
陆孝严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越想屏住嘴角,越是“扑哧扑哧”笑个不停:“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我在笑我自己呢。我啊,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记性变得特别差,想抽烟的时候去找打火机,转来转去总也找不到,越找不着越急,就自己晕头转向地想着,是不是落在车里了?是不是换衣服的时候掉在衣帽间了?结果你们猜在哪儿?”他故弄玄虚地瞪大眼睛,将众人挨个扫视了一圈,“就在我手里!竟然就捏在我手里!好不好笑?哈哈哈哈……”
父亲可看不惯他这幅疯疯癫癫的模样,当即不悦地摇了摇头:“莫名其妙。你是喝醉了吗?怎么就说起醉话来了。”
大哥趁机摆出宽厚兄长的架势劝道:“要我看啊,孝严你就是平时喝酒喝得太多了,记忆力才会变差。玩也要有个限度,你这没日没夜的,伤身体不说,也容易出事,毕竟咱们这样的家庭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适当收着点。”
陆孝严看看大哥,又瞄了眼姐姐:“得了大哥,就不要在弟弟面前谦虚了,在这一点上我可比不过你。”他隔着一张餐桌朝大哥跟前凑了凑,恨不能整个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又用众人勉强能听见的音量故弄玄虚道,“听说影后都被你搞到手了?外头可一直传着她是个处呢,压起来什么感觉?过瘾吗?”
大哥眉头猛地一皱,低声喝叱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话?老三我警告你,这种话在外头别乱说,尤其当着那些搞媒体的,开玩笑也不行!她现在可是公司的活招牌,身上担着八位数的代言呢。”
其实陆孝严根本就是在胡诌,他只是从私家侦探的照片里看到大哥和影后单独喝过几次咖啡,连不经意的身体接触都没有,但姐姐显然不会这么想。
姐姐娇俏的脸蛋很快挂起了一层白霜,虽然是笑着,可说起话来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凌厉劲儿:“孝严消息好灵通啊,这种八卦我怎么不知道?不过大哥也是,眼界太窄了吧,影后视后又怎么样?不就是个戏子,说起来都是青春玉女出水芙蓉,可谁知道又是爬了多少张床才爬上位的……”
姐姐还要再说什么,被父亲一筷子敲在了手背上:“住口,女孩子家说话不要太尖酸,当心以后嫁不出去。还有你……”父亲又把矛头对准了陆孝严,“老大不小了,嘴上能不能有点分寸?正事不见你上心,整天专注这些歪门邪道。说人的时候想想自己,和些个不三不四的男人搞在一起,你知道你这种叫什么吗?”
陆孝严嬉皮笑脸地耸耸肩:“叫什么?叫惊世骇俗?叫有悖人伦?还是干脆叫*啊?这年头*要不要绑在猪笼里游大街?要不要被人吐了吐沫再用火烧啊?”
这话一出,没等父亲发作,姐姐的脸色已经是白中泛青了,大哥倒还死撑着十分镇静,只是手捏着酒杯迟迟没有端起来。
方瑶最善长察言观色了,感觉父亲就快要被陆孝严的话惹火了,她急忙岔开了话题:“行了行了,孝严也是,越说越离谱,赶紧吃东西吧。说到记性这件事,我也是一样,常常犯迷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还傻乎乎到处去找。你们爸爸常笑话我脑子笨,倒一点也不冤的。”
“小妈这样说,倒让我想起了在美国读书时的房东太太,哈,真是太像了。”姐姐笑得极不友善,“那位老太太无论别人出了什么状况,都要跟着来一句metoo,还说这是礼貌。你说你头疼,她说她也很头疼,你说你累了,她说她也很累,有一次我来例假肚子疼,她也跟着我这么说,可她都一大把年纪了,都绝经已经十几年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姐姐是心里憋着火没处发泄,就一股脑撒在了方瑶头上,不但讽刺方瑶说话虚伪,还连带讽刺了方瑶的年纪。
方瑶听得一清二楚,却装出一副完全没听懂的样子,笑眯眯假意责怪姐姐道:“孝仪啊,不要在餐桌上说这些好吗,给你爸爸和男生们听到了,怪难为情的,再说也影响食欲。”
姐姐鼻子一哼,冷笑道:“不是啊,我记得你很专业的,应该不怕这些吧?当初爸爸生病的时候,你可是吃饭吃到一半就跑去帮人验血验尿的,这么快就忘了?还是说那时候都是在演戏,现在才是本来面目?”
“你看你这孩子……”方瑶笑着笑着喉咙一阵哽咽,眼圈儿也红了,她轻轻放下筷子,站起身用手摸了摸父亲的胳膊,“远腾,我吃饱了,忽然想起还有个电话要打,那我就先上楼去了。你慢慢吃,待会儿我再陪你去散步。”
看着方瑶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擦着眼睛,父亲重重喘了口气:“孝仪你这是做什么?全家人好不容易坐在一起吃顿饭,何必总是欺负她?就算她不是你亲生母亲,那她至少也是你爸爸的妻子,你这样对她,是不是连爸爸也不尊重了?”
父亲从小偏疼姐姐,连责备也是带着宠溺的。可姐姐忍了一晚上,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对不起爸爸,又惹您不开心了。早在她进门之前我就说过,我不喜欢她,往后也不会喜欢她。既然爸爸认为是我在欺负她,那好吧,以后我躲她远远的总行了吧!”说完她将餐巾解下来往桌面上一摔,转过身“登登登”跑上楼去了。
父亲无奈地摇了摇头:“唉,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果然是惯坏了。”他端起酒杯送到嘴边,才发现杯子已经空了,大哥殷勤地探身过去想帮他倒酒,被他摆手拒绝了,“算了,我也没什么胃口了。”
餐桌上剩下陆孝严和大哥两个,谁都不说话,沉默着对坐了一会儿,大哥起身整理好衣服,直接出门揍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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