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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血红混沌之中,苏寿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却看不清她的容貌。
而那双血红的眼,在正常人看来,极为嗜血可怖。
不过华莹分毫没被吓到,那是因为他走火入魔、气息紊乱,导致眼珠里的血络持续爆裂而形成的。
他只是直勾勾地把她瞧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挣脱束缚杀了她。
就连贾稷都在提醒:“现在人也看见了,华大夫最好离他远一点。”
华莹问:“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贾稷道:“当日他闯入城池大肆滥杀,我南玳那么多士兵亡于他手,他也伤得不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因而总主也命大夫全力救他性命。”
“仅仅只是这样?”华莹问着,伸手就搭上苏寿的手腕,面色甚冷,“那为何他体内多种毒齐发运行?”
贾稷道:“他既成了南玳俘虏,能保住他性命已是不易,华大夫也不能要求得更多吧。”
苏寿像是本能防御似的手腕一震,华莹及时收回了手。
这时又有细碎的脚步声急匆匆下地牢往这边来,一道略带急躁兴奋的少年声音说道:“之所以给他下毒,那当然是要洗去他以前的全部记忆,让他变成一具没有脑子的空壳子,只听命于相父一人,这样才能为相父所用。”
不离听说华莹已经到了,便带着一行护卫,连忙跑到地牢里来。
贾稷神色变了变,道:“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离自负道:“我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你这下贱丨奴才管得着么!”他听说他们把这个女大夫弄来了,不得赶紧来看看,让她赶紧给自己治病。
华莹转身就看见了他,他得意洋洋又道:“曾经在北陈不可一世的武王,现在还不是沦为了我们南玳的走狗,成为我们的杀人工具。”
他昂着下巴,“相父还给他额外起了个名字,叫‘狩’,为猎杀之意,相父让他杀谁他便杀谁。你以为你救得了他?一旦给他松绑,信不信他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华莹只是看着他,那眼神幽深而沉定;她看着他侃侃而谈,那言辞之间是满满的不可一世的优越感。
不离问她:“你怎么不说话?”
华莹语气不明,“你就是不离。”
不离咧嘴笑了起来:“你就是陈辛的师父,我们见过面的,那日在鹰城的衙门前的空地上。陈辛老是跟我吹嘘他的师父有多么厉害,怎么,你却没能把他救回来吗?估计他坟头上现在都已经长草了吧。”
华莹道:“你第一次没能杀得了他,所以又回来杀了他第二次。他浑身十九道刀伤,被割断了咽喉,最终丧命于雪地里。我亦是知道你,他时常在我耳边念,他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不离神色间更加得意,道:“第一次算他运气好,逃过了一劫,可哪晓得他居然那么蠢,我说什么都信。他还把他保命的宝贝都拿给我看。”
华莹抿着唇,声音低低道:“属于他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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